从当前的实践看,正是对数字技术的狂热追逐和过度依赖,使其将教育数字化的重心聚焦于“转型”,呈现出技术中心主义的倾向和为数字化而数字化、为转型而转型等现象。这在一定程度上脱离了教育,尤为突出地表现为“重硬件,轻内容”“重技术、轻学生”,以及重视技术装备的即时性作用而忽视其长期效应,等等。
进入数字时代,数字技术被诸多技术主义者视为具备史无前例的颠覆性作用。在其极力推崇下,诸如智慧作业系统、智能批改技术、书写文字识别等愈发广泛地被运用于教育实践中,“智慧课堂”“未来教室”等接踵而至,期望据此实现教育教学智慧化。但从实践来看,即便应用了数字技术,但仍然是填鸭式教学的滑稽现象并不少见,并且,此类所谓“智慧教育”还无形中进一步强化了应试教育。
数字技术的不断迭代升级也要求技术受众必须具备与之相适应的基础条件与学习能力等,否则将会被新技术系统所淘汰,成为数字时代的数字难民,这也加剧了大众对技术应用的焦虑。同时,区域间经济、教育发展水平和数字素养等依然有较大差距,获取数字资源、资源开发与应用能力等存在明显差异,同样制约着数字化的发展。
技术是人的精神意志的集中反映,不仅将其所期望的结果内化到技术中,也通过技术达成其期望的结果。同时,技术还规约着人的行为,使得技术使用者需以其规定的方式来调整自身的行为方式。因此,数字化不仅是物化的技术装备,还是一种治理术以及一套重塑思维观念、操控生活和支配情感的机制,随着其广泛应用而重塑个体的认知方式与生活方式,使人类越发难以脱离技术的裹挟。人对技术的依赖性越强,技术对人的控制也越强。